杨军,惠蕴主,出生于1972年,陕西凤翔人。从戎16年,临帖习书20载。现从业于宝鸡公路系统。其书法师从刘炳森先生,主攻行、草、隶书。先后在全国各类书法大赛中获奖30余次。现为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
与杨军谈论书法,是在丙申年立秋之后的一个下午,阳光洒在雍州书画院茶房的窗棂上,也映在我们彼此的茶杯中。
杨军中等个头,身材魁梧,一脸憨厚,一个十足的西府汉子。我们同为公路人,又因都喜爱书法而结缘。
杨军是凤翔人,他自然把乡情做了开场白。
离开是为了回归
若隐若现的古筝声悠然飘至茶房,绿萝的枝叶顺着阳光的方向蔓延着。坐在藤椅上的杨军是掰着指头告诉我凤翔有三宝:东湖柳、西凤酒、姑娘手。他说,东湖柳大都是北宋苏东坡在凤翔府任签书判官时栽植的,今天在东湖岸边,还能看到许多已有千年的柳树;对于西凤酒,那就更不用多说,酒的醇香典雅、甘润挺爽也代表着凤翔人的好客与豪迈;至于姑娘手,可并不是说姑娘手长了漂亮、皮肤好,而是指手巧。的确,这里的民间工艺兴旺,剪纸、刺绣、草编、泥塑精美绝伦,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我说,咱们还是谈谈书法吧。杨军话锋一转,微微一笑说,那还得从先秦说起。先秦曾在凤翔建都,中国最早的石鼓文字,就是记录的先秦国君巡游狩猎之事。
在书法的道路上行走,杨军算是一个幸运儿,因为他的父亲杨志雄在宝鸡地区就是著名的书法家。回忆往事,杨军说,父亲是个农民,却视书法为第二生命。他幼小时,经常站在书桌一脚看父亲写字,来访的客人中常有人说,这孩子写不写呀?他总是一脸羞红。久而久之,他就在父亲休息时候,也好奇地抓起毛笔,偷偷地在宣纸上涂那么几笔。那一刻,墨与纸、黑与白、粗与细、宣与染的变化,使他感觉到了书法世界的奇妙。
17岁那年,杨军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从此开始了自己军旅的生涯。透过车窗,转眼即逝的村庄、山水、川原,伴着北风中飘零的树叶,少年思绪万千,他触摸着行囊,那里装着父亲送给他的《九成宫礼泉铭》、《石门颂》、《兰亭序》等书法字帖,回想父亲的嘱托,书法不能丢,要好好临习字帖,传承下去。就这样,爱好书法,伴随着他紧张而又漫长的军旅生活。别人休息时,他认真读字帖,临书法,冬去春来始终坚持不懈。久而久之,团部的上至军官首长,下至小战士,都知道杨军写得一手好书法,一有文化活动就叫他去参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杨军有幸结识了当时全国书法泰斗刘炳森先生,他拜刘炳森为师,虚心学习,在刘老师的指导下,他认真临习孙过庭的行草、刘炳森的隶书、于右任的草书等。1996年他又参加了的中国书画人才研究中心举办的研修班,进行了为期一年的书法学习,而教课的正是赫赫有名的田英章先生。他更是开阔视野,广采博览,书法理论水平又得到很大提升。
今天,静观杨军书法,其行书秀美而有灵气,变化流畅而又不失端庄;其隶书继承传统,师古而不泥古,运笔显得灵动,如行云流水。对于书法的创作感受,杨军说,运笔自然要有变化,没有变化就呆板了,而变化太大,容易飘浮。由此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达到雅俗共赏。
和书法谈谈
2004年,杨军脱下军装,结束了16年的军旅生涯,回到家乡宝鸡,他被安排在宝鸡公路管理段工作,他很快适应了地方生活。前几年,每逢春节,杨军都为宝鸡市委大门书写春联,书体浑厚大气,苍劲有力,路人赞口不绝。每年春节从过小年开始,杨军忙得不可开交,他被一些社区、单位邀请去为群众义写春联活动,一直忙活到大年三十。
一次,他与几个书法家在宝鸡市“炎帝园”给群众义务写春联。一位老人拿着红纸,对杨军说:“我也是一位书法爱好者,我就是喜欢你的字,为了得到你写的对联,我等你两个多小时了!”老人如愿以偿,满意而去。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充实的、快乐的。
杨军轻嗑一口绿茶,点燃一支烟。此刻,他想起年迈的父亲。他说父亲不仅勤学苦练,用心习字,毫无懈怠,而且待人谦和,与人友善,有求必应,他亲自创办了雍州书画院,这里经常是高朋满座,切磋书艺,颇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势。杨军常常在休假的时候来这里招呼客人,既增长了见识,又提高了自己的书法造诣。
当然,学习书法,最终还是要学习做人。心胸豁达的杨军深深感悟到,书法是会说话的艺术,喜怒哀乐全部体现在作品中。书法临习到一定程度,练的就是心平气和,就是与人为善。写了这么多年,尽管获得的荣誉证书摞起来也有一尺来高,但这不是重要的。他认为,书法本身是艺术,给人送作品,送的是一种祝福和精神寄托,对方欣赏着你的作品,从中有所悟、有所思,观者的心境高了,书写者的心灵也就得到升华了。这是一个自我修炼的过程,是人品提升的过程。
作为一个公路人,杨军深受父亲待人接物那种宽宏大度的影响,他在工作中认真踏实、爱岗敬业,在生活中慷慨公益、与人为善。他坦诚地说,有些人学习书法比较急躁,想很快成名。自己是个公路人,书法只是个人生活中的一部分,给自己业余时间增添了一份乐趣、情趣。说成名成家那些话就大了,心态必须要好,自己在把工作做好的基础上,勤写勤练书法,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就是一种欣慰了。
阳光已经无力透过窗棂,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我与杨军的话语中流走。接下来的谈论中,使我想像,一个步入不惑之年的青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自己的书房,同样喝着一杯绿茶,他在潜心思考着中国书法的真谛,他在临习唐人孙过庭的《书谱》,他在“二王”的笔墨之间寻求着法度……
(作者供职于千阳公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