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9期 第1588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7-06-30 星期五
今天是:2024年11月2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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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德・姜中短篇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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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人:郭少言
书名:《你一生的故事》
作者:特德・姜【美国】
译者:李克勤 等
译林出版社  2016年10月版
【推荐理由】
《你一生的故事》
今年1月份的电影《降临》把我迷住了,这是近几年看过的最烧脑的科幻片,直到片子结尾,漆黑的电影院中,我爸还在和我妹讨论:“他们是不是又生了一个娃?”我和阳阳相视而笑,因为我俩懂了,而他俩没懂。我立即买了改编成电影的小说原著《你一生的故事》。
我们和外星人的星球大战并没有发生,也没有炫耀外星生物的高科技和高智能。但是,外星人给了我们一个关于时间的不同概念,这几乎颠覆了所有的认识论。我们理解这个世界建立在一个既定的“时间”概念之上――时间,永远是线性,永远向前,它不能倒退,不能同时并行。关于时间倒退或快进的“穿越”概念并不稀奇,甚至已成陈词滥调,许多科幻作品不“穿越”就没法讲故事。然而,这部科幻小说告诉我们时间是发散状的,过去、现在、未来全在此刻洞悉,此时就是一生。这就是外星人“七肢桶”理解世界的方式,以及它们的文字表达方式和行为方式。当语言学家“我”学会了七肢桶的文字后,我便具有了知未来的超能力,开始为即将出生的女儿,讲述她一生的故事。在讲述孩子成长变化的过程时,作者极富女性思维,寥寥数语将一个婴幼儿、儿童、青少年的特点描述得生动传神。如果只会写这些,也只能是个优秀作家,最令人吃惊的是作家的科学思维。所有事件都建立在合理的科学推论之上,每一个环节扎扎实实,都找得到理论的依据,经得起推敲。让你觉得他写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这就是科幻与神话的区别,这里面没有神迹,他描述的是一个不存在的现实世界,却又千真万确。
《你一生的故事》一书收录了特德・姜的八部中短篇科幻小说(据说这位作家总共只发表了十五部中短篇小说),不算厚,336页。然而,这些短小的小说使特德・姜四次捧走了星云奖,四获雨果奖,三获轨迹奖,四获日本科幻大奖。他几乎拿遍了美国的科幻文学奖。
《巴比伦塔》
《圣经》总能给后辈作家取之不尽的源泉。特德・姜重新演绎了《巴比伦塔》的故事:人们在巴比伦建造一座通往天堂的高塔,已经建了好几百年,故事发生在即将完工的时候。他以理工男的态度详尽描述人们建塔的方法,以及身处塔上,目睹身受的各种物理现象,比如说:“到了某个高度,无论朝上看还是朝下看都是一个模样,塔身都是渐渐收缩,越来越小,直到消失(透视原理)。”还有“白天的时候,天空的蓝色比在地面上看到的淡得多,这表明他们已经接近天堂窑底了(光学原理)。”从头到尾,没有神迹显现,人们一直在使用科学技术。为了防止凿穿天堂窑底有洪水涌出,埃及工匠还设计了一种大理石滑动门,在洪水涌出时,自动关闭闸门,最多只会淹没一个石室,以免人间遭受洪水。不像我们浪漫的“愚公移山”,这项通天巴比伦塔的建造工程建立在技术的精准之上。我一直为这种技术精准而略感枯燥,毕竟我一文科生,思维方式与理工男是天壤之别。然后,看到小说的最后一页,仅仅是这一页的想法,我深深地折服了。作者用一种极端技术的描述,最终证明一个哲学观点:人类所能迈过的最长旅程并不能让他们冲破边界。巴比伦塔的建造,使人类懂得了安分守已。
《领悟》
这部中篇小说自然使我联想到去年非常热的那部法国片子《超体》。讲述了一位脑部受伤的病人――我,在治疗时接受了注射荷尔蒙K的测试,从此,我的脑力飞速增长,被中情局盯上以后,骗过了新药测试的科研人员,侵入所有我想侵入的数据库,从而掌握了中情局的丑闻,并以此为威胁摆脱了中情局的追捕。到目前为止,任何人类的智力和手段已经无法阻止我前进的步伐。我开始利用这种新能力,疯狂的学习,每周都可以获得通常数年才能完成的教育,组合日益扩大的知识形态。自然而然,我开始了探索人类自身的伟大的事业,写一首长诗,设计一种新的语言,因为人类现有的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我的高见……我对自我意识的探索不断深入之时,却遇到了比中情局大得多的麻烦――另一位荷尔蒙K病人,而且他比我注射还早两周!不用说,他不但早已摆脱中情局的骚扰,目前正在从事拯救全人类的伟业。小说真正的重点来了――高手过招的时刻。无疑,这是目前世上唯一能懂我的人,想到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必死无疑就痛心疾首,但我们不得不开战,因为理念和价值观的不同。
【精彩书摘】
《巴比伦塔》
赫拉鲁穆一把抢过来,拼命地往喉咙里灌去。
“你被土匪袭击了吗?我们正往埃瑞琪去。”
赫拉鲁穆盯着他叫道:“你在骗我!”
那个人后退几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像他已被太阳晒疯了。
“可是,埃瑞琪是在幼发拉底平原上!”
“是的,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又一个商队的人走了过来,并准备好手里的武器。
“我来自……我是……”赫拉鲁穆停了一下,“你们知道巴比伦吗?”
“噢,那就是你的目的地吗?它就在埃瑞琪北部,从埃瑞琪到巴比伦算不上是一段困难的旅程。”
“塔,你们听说过巴比伦塔吗?”
“当然听说过,那是通往天堂的柱子。听说在塔顶的工人们正在挖一条穿过天堂拱顶的坑道。”
赫拉鲁穆一下倒在了干燥的沙砾中。
“你病了吗?”商队的人问他。
赫拉鲁穆没有搭理他们。
天哪,他又回到了地球,他明明爬进了天堂水库,却又回到了地球之上。是上帝有意阻止他的吗?可他并没有看到上帝,哪怕是一点点上帝存在的迹象。
也许,这是一种特别的方式,天堂的拱顶就在地球的下面,好像它们就紧紧挨在一起。但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赫拉鲁穆躺在那里,想得脑袋都快炸开了,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然后,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一个圆滚筒,他想,人们用一个雕刻有符号的滚筒滚过一块柔软的泥板,滚筒就在泥板上形成了一幅图画印。符号可能出现在泥板相反的两端,但它们在滚筒上却是肩并肩的排列。人们把天堂和地狱看成一张泥板相反的两头,中间就是天空和星星。然后,世界以某种奇异的方式卷起来了,天堂与地球就成了滚筒上两个并列的符号。
如此一来,就知道上帝为什么没有毁掉那塔了,为什么没有因为人们努力越出为他们设定的界限而惩罚他们,因为再长的旅程也仅仅只能让他们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他们几个世纪的辛勤劳作不会揭示出比他们所知道的更多的创造,他们最后所看到的只是上帝无比杰出的艺术才能。
通过这种才能,上帝的存在才被指明,而又被隐藏起来。
而人们就知道了他们应该呆在应该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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