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9期 第1588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17-06-30 星期五
今天是:2024年11月2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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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德和他的人文科幻
新闻作者:0

推荐人:杜妮娜
书名: 《安德的游戏三部曲》
作者:奥森・斯科特・卡德【美】
译者:李毅  段跣  高颖  郭卫文
浙江文艺出版社  2016年6月版
【推荐理由】
在众多著名的美国科幻大师里,你可以不知道艾萨克・阿西莫夫、罗伯特・海因莱因这些一流的作者,但是奥森・斯科特・卡德和他的作品你一定不能错过,而且它们经得起你长久反复的阅读。能永久流传的作品自身必定有永恒的价值,对任何类型的作品而言,此永恒价值的核心皆是对人类自身的终极追问: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当卡德的作品从科幻层面上升到人文关怀,甚至将探索的触角伸向浩瀚的宇宙万物,那么他作为科幻大师的地位已经不言而喻,甚至,还要超乎于此。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一个深受读者欢迎的科幻家,甚至很多从来不读科幻的读者也被他的作品深深吸引。在他20多年的写作生涯中,仅雨果奖和星云奖他就获得了24次提名,并有5次最终捧得了奖杯。除此之外他还获得过坎贝尔奖和世界幻想文学奖。
这些奖项还不足以证明卡德的成绩,只有当你真正走近他笔下的少年天才的时候,你才会感到卡德那让人叹为观止的想象和高超的写作技巧带给人心灵的震撼。卡德偏爱描写少年天才,而在一定程度上,那些虚构的人物也是他自己的影子。安德、纳菲……他们在卡德想象的世界中建立奇勋,而卡德自己在那个世界之外创造奇迹。他笔下的少年为何如此强悍?安德・维京,既有哥哥的残忍又有姐姐的善良,善意的爱使他能洞察虫族女王,而他的残忍才能使他手握毁灭的武器屠杀异族,最终安德成为人类军队的指挥官。“毒药和良药都在他的手中”。他会把烙铁放在别人的伤口上,如果那是唯一治愈的方法。
卡德用自己的人生观和人生经验塑造出了少年安德,他从小就被军队从家中带走,接受残酷的训练,不断战胜自我,让自己在各种挑战面前都立于不败之地。小说中安德披荆斩棘,最终赢得了那场游戏,他喜欢迎难而上,这是他参与游戏的目的,而非承担整个人类的命运。他这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找寻的是什么,这个善良的孩子,屠杀和拯救都出自他的双手。卡德在“安德系列”第一部《安德的游戏》中如此残酷地支配他的主人公,毫不留情,忘了安德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而他却说,如果不是为了写《死者代言人》,他绝对不会写《安德的游戏》。如此复杂、漫长,卡德要表达什么?“爱是一个过程,在爱与被爱中我们完善人格,成熟心智。”再没有一句话,如此恰如其分地形容《死者代言人》。这个自愿背负人类罪恶的孩子,在他长大后开始了寻找自己的过程,作为死者的代言人浪迹宇宙。
卡德无穷无尽的想象并不脆弱苍白,相反还很真实动人,因为他强大的观念支撑着他的整个写作。他的作品看起来很激烈,实则是内省的。什么才是真正的成长?应当像死者代言人那样,说出事实,以人们最需要的方式安慰他人,具有准确洞察他人的能力,了解人性,充满善意。什么是爱?当安德伤害了爱他的简后幡然醒悟,他坐在房间里感到彻底的孤独。两个小时后他在终端里输入“简,回来吧。我需要你”。但在那天的深夜里他突然惊醒,他再次坐在终端前输入“简,请回来吧。我爱你。”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她了。还有关于自由意志的论述,“既然世间万事、为善为恶都可以是上帝的某种不可揣测的意旨,那不如让我们干脆像尼采那样大喊‘上帝死了’,并用我们的自由意志来为自己的一切负责。” 如果你真的会把这本小说拿在手上,安德这段精彩的演说,我想,是不应该错过的。
卡德强烈的探索和追问贯穿在小说中,看不见、摸不着的实相和真理,没有人能说它们不存在。他笔下的清照趴在地板上寻找木纹时,她是在无言地拷问每一个人的内心: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你知道自己为何存在吗?你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吗?解决这些问题即找到真理。而事实上是,所有的人无言以对。即使穿越千年的时间和整个宇宙的空间,人们最终无法解答的仍然是心中的问题,关于自我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比之两千年前的老庄,我们似乎没有太大的进步――比起三千年后的安德和清照们似乎也没有逊色太多。唯一能够不为所困的大概只有虫族女王――她知道一切事实,因此她从不追问原因。再回到安德身上来,安德・维京是个完美的男人,不只是小说人物;安德系列,是读过之后永生难忘的好书。

【精彩书摘】
“他能看见什么,能听见什么,我全都知道。我告诉你,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至少,非常接近我们要找的人。”
“以前你对他哥哥也是这样评价的。”
“他哥哥测试不合格,是因为其他方面的原因,和能力无关。”
“他的姐姐也是如此。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也一样。性格太软了点儿,很容易屈服于别人的意志。”
“但不会对他的敌人屈服。”
“那么我们怎么办?让他时时刻刻处于敌人的包围中?”
“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得那样。”
“我还以为你喜欢那孩子呢。”
“如果他落到虫人手里,虫人会把我衬托得像个好心肠的大叔。”
“好吧,毕竟我们是在拯救世界。就他吧。”
管监视器的太太温柔地说:“安德鲁,我想你一定已经烦透了这个讨厌的监视器。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今天我们就把它拿掉。相信我,一点都不疼。”
被叫做安德鲁的男孩点了点头。安德鲁是他的本名,但男孩的姐姐从小就叫他安德。安德(Ender)的意思是终结者。不疼?当然是撒谎,他想。大人说不疼的时候肯定会疼,他很清楚。很多时候,谎言比真话更可靠,更值得信赖。
“过来,安德鲁,坐在检查台上,医生一会儿就来看你。”
监视器关闭了。安德试着想象这个小仪器从他后颈上拿掉以后的情形,在床上翻身时不会再硌脖子,洗澡时也再不会因为安装的地方肌肉渗水而脖子疼。而且,从此以后彼得也不会再恨我了。我要回家让他看看,我跟他一样,是个普通孩子了。这倒不坏,他会原谅我的,尽管我比他晚一年拿掉监视器。我们会继续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但不会是朋友,决不会。彼得太危险了,我们不是敌人,不是朋友,只是兄弟。他想玩太空战士打虫族游戏时,我就得陪他玩,或许我应该多看看书。
但即使在他这么想着时,安德也很清楚,彼得是不会让自己好受的。只要彼得发起火来,他的眼神里就会出现某种东西。安德只消看看他的眼神,他眼中的怒火,就知道彼得要修理自己了。安德的脑海中响起彼得的叫喊声。我在弹钢琴,安德,过来帮我翻乐谱。哦?你这个监视器小子忙得连你哥哥都顾不上了吗?还是你太聪明,不屑于做这种小事?忙着杀虫人对吧,太空战士安德?不,不,我才不要你帮忙呢,我自己会做,你这个杂种,你这个多余的杂种!
“一眨眼就过去了,安德鲁。”医生说,“趴在这里。”
安德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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