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斑驳的土墙被白灰水泥替代
地上的瓷砖反射着光
一株盆栽的桔树
摆放在院子中央
圆圆的果实垂挂枝头

月亮从云层中
幽幽地探出小半个脑袋
屋内的灯光明亮
人影和人影重叠
杯影与杯影重叠

那些曾经放置在床头上的世界名著
和那把旧的吉它
都没了踪迹
庭院深深深几许
终不见那殷殷少年

老屋
你的轮廓线都已不存在了
只有成片的树木
郁郁葱葱地在那里生长
你的模样只能在我的记忆里搜寻
屋子里的人那些曾经的过往
都如山间的薄雾
随着光的照射  逐渐扩散开来

那位小脚的老太太还未走近你
如拉风箱的喘息声已至耳旁
含着旱烟袋的老者
迎着暮晚唱起山歌

火炉旁添柴的少年
那哞哞咩咩叫唤着的牛羊
那满院子拍着翅膀的红嘴白毛的鹅
都兀自向我走来

那个眼里噙着泪水的女子
目光总是望向远方
无人可诉无人可说
唯有屋子里传出的口琴声
和沙沙的写字声
能释放她内心的苦楚

八月 你西边那棵挂满果实的梨树
可以暂时让她忘却远方
忘却煤油灯的烟味
外面喧闹的世界与她无关
她只能与你一道
听山风呼啸  听松涛阵阵
她想往有海的地方
却被这大山禁锢

如今  我站在你的面前
就如悼念这坟里的人一样
开始悼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