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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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早餐了吗?
新闻作者:文 / 图 王仲卉
说起早餐,说起陕西的早餐,没有广东 “叹早茶”的那份闲适,没有上海“粢饭糕”的那份慢调,没有湖南“嗦碗粉”的那份酣畅,有的只是“A实货”的那份豪气!“西安的早餐是我的爱,绵绵的甑糕女生来一块,哪一家的泡馍是最呀最牛掰,哪一家的杂肝才是最开怀;豆花泡馍从宝鸡来,油茶和麻花也要一起嗨,糊辣汤和腊牛肉是我们的期待,凉皮夹馍一起才是最自在,我们要吃就要吃得最痛快!”一首网友自创的《最炫民族风之西安早餐版》唱出了古城美味经典的早餐,也唱出了“老陕”对本土早餐的那份挚爱。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美食也足以看出一方人的性情。在“老陕”的早餐中,没有那些小碗小碟,直接上的都是大碗,A的都是硬货。每天叫醒他们的不是闹钟,而是那些香气扑鼻,起晚了就可能吃不到的早餐。就着热呼呼的早餐,稀里哗啦一顿猛吃,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带着唇齿间的满足,心中油然生起一股英雄豪气,继而开始新一天美好的生活……
“老陕”吃饭,讲究味道大于一切。吃饭不仅仅只是吃吃饭,而是一个享受生活的过程。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安人,早餐十有八九吃的是糊/胡辣汤。这两种不仅仅是字面上的不同,本质上也截然不同。一种是本地回民做的,牛羊骨熬汤,汤里加入浑圆的牛肉丸子和切块的蔬菜,炖得软糯浓郁,勾芡而成,称之为肉丸糊辣汤。它讲究丸子有牛肉香,筋弹,菜品丰富,入口麻为先,辣为辅,牛油气十足。听着卖糊辣汤的师傅操着浓重的陕西话叫卖着,看着师傅大勺一碗碗地舀起,这,才是陕西人的风情。另一种是河南人做的,称之为河南胡辣汤,也叫肉丁胡辣汤。香烂的牛肉丁,配以海带、豆腐丝、面筋等菜品,入口牛肉汤香气为先,胡椒,辣椒为辅,“老板!辣子多、醋多!”“好!先吃!”这,才是西安人的生活。
腊牛肉夹馍,和肉丸糊辣汤可谓是黄金搭档。当年,落难的慈禧太后闻到腊牛肉的香味后,也不顾一路的风尘仆仆,驻足品尝。正宗的腊牛肉夹馍,肉,先腌,后炖,再入牛骨老汤炖,色泽红润。馍,纹路金黄,筋道十足。二两肉夹在馍中,撑得鼓鼓囊囊,肉烂馍酥,这样才对得起老店名号和清早来排大队的吃货们。当看到“对不起,卖完了!”的傲娇牌子时,告诉自己明儿要赶早!也有的人喜欢把特质的馍,有的是锅盔,有的是坨坨馍泡进去和着吃,汤的香浓和面饼的淳朴结合,是所有不在故乡的西安人,魂牵梦绕的那一碗。
水煎包,一元三个,荤素不限,多为韭菜粉条,牛肉粉条两种馅儿,配着河南肉丁胡辣汤,也成为“老陕”清晨最简单的幸福。如今,年轻人就餐讲究调调,商家也为此打造了一家高逼格,文艺范儿 ,堪称“每碗都镶钻的胡辣汤”店铺。在小清新的环境中,拍拍照,喝着“胡辣汤中的爱马仕”,惬意!这一整天,元气满满!
“老板,来个两搅!”何为“两搅”,即肉丁胡辣汤和豆腐脑搅拌在一起,千般豪迈,都化作一碗“混沌”的绕指柔。
提到豆腐脑,不得不说西府乾州的最为有名,以致有“要吃豆腐脑,惟有乾州好”一说。乾州的豆腐脑有两个绝活,第一绝,豆腐脑点卤的技巧,第二绝,卖豆腐脑的特制大瓦,它温性极佳,一上午都能保持在50℃以上!豆腐脑细腻嫩滑,豆香在口中蔓延,再配上外酥里嫩的油条,将其揪成段泡到里面,咬一口卤汁浸软的地方,咬一口酥脆的地方,一些软嫩一些酥脆,那感觉何等的微妙。儿时的记忆,又浮上心头。与其说吃的是食物,不如说吃的更是一种情怀。
凤翔的豆花泡馍,也受到不少人的追捧。豆花用上乘的黄豆做成,吃起来鲜嫩滑爽。豆花泡馍中的“馍”嚼起来柔韧,不酥软。豆花用筷触之散成花块而不稀解,浇上汤淋上地道的油泼辣子油,切成条的饼泡在豆香浓郁的汤中,佐以小碟咸菜。鲜香在齿间四溢,使人味蕾开花。
卤汁凉粉,这种看起来像豆腐脑的美食最初据说起源于长安县。夏季炎热正赶上农忙季节,农民无暇做饭,热饭,又占用时间,于是打一锅卤,切一点凉粉,佐以方便调料,泡一些馍,稀里哗啦几口一刨,一顿饭即了之,爽口惬意,美不胜言,这样就逐渐形成了这个具有陕西特色的风味小吃。凉粉,锅盔馍,卤汁,可泡馍、单走、加蛋(咸鸭蛋或皮蛋),吃法不一。吃时从碗边蚕食,芝麻酱香、辣香、芥末香三香合一,最好再把饼泡进去,吸收汤汁的味道,绝了!尽管有人称之为黑暗料理,可苍蝇小馆中,依然座无虚席。
也许有人会问:“你们陕西人是不是一大早就吃羊肉泡馍啊?”不好意思,我们陕西人还真没这么大的胃口。先别说馍你要将其掰成黄豆粒大小需要多长时间,就那馍泡开吃完的那种满足感,足够你一早上昏睡过去……其实来上一碗原始的性情味道――水盆羊肉,或来一碗热腾腾的丸子粉丝汤,也是美包包的。
多肝、多肚,少要肺,杂肝汤选料一般用羊肚子、羊肝子、羊胃、羊心、羊肝、羊肠子,味道都不错。一碗杂肝汤端上来,还会捎带一个月牙饼,把饼掰开捞出汤里的杂肝夹在馍里,一边吃肉夹馍,一边喝汤。千万别加醋,否则便把香味都“盖住”。汤清肉烂,羊杂都切得块挺大,量也大,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重口味早餐,但吃起来忒过瘾。
四处有油茶,各地有麻花,但把两个结合在一起的,似乎只有在陕西能够看到。油茶麻花,多为清油炒熟,回坊会加牛骨髓与面一起来炒制的,配上花生果仁一起来熬,香气扑鼻而来。再将麻花泡在油茶里,绵软不散,不又失筋道,此时油香、面香和着嚼碎的芝麻、杏仁、黄豆、花生干果的香味,成为清晨最奢侈的幸福。卖油茶的,将一个长嘴大铜壶放在推车上,为了保温,壶上罩个大棉套,高声吆喝着“热油茶、油茶、麻花!”上前,站定,卖油茶人不待你说,先扶壶把倒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油茶来,说道:“吃,先吃。”尾音徐徐落下,裹在你身上,觉得周身也暖和起来。尤其是寒风凛冽刺骨时,暖烘烘的热汤入了被西北风灌的冰凉的肚肠。舒坦!
一大早,吸溜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也再好不过,老陕做的馄饨实在,味重,回味悠长。浓浓的牛骨汤麻味出头,薄皮大馅,冬天来碗很是舒服。
如果觉得“老陕” 的早餐太“硬”,来个清真包子和八宝稀饭,也是不错的选择。包子的口味有孜然,葱肉,酸菜,笋瓜,韭菜……可以根据自己口味来选择。最好吃的就是孜然包子了,个头大,馅料足,味道浓郁,吃一口便停不下来!面前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包子,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八宝稀饭也是用糯米,添加小米、绿豆、红小豆、核桃仁、花生、小枣、山药、莲子等混合熬成的,粘糯绵软,甜酸醇香。而两者搭配享用,既能彰显包子的厚重与稀饭的甜糯,又有交映成辉之感。记得一次,直接5个包子外加一碗稀饭下肚,那叫一个畅快!
西安街头巷尾还会挂着“宫廷牛肉饼”的牌子,据说唐太宗李世民在长安城内微服私访时候突然闻到一阵肉香,原来是大家在排牛肉饼的长队。于是对这个小小的金黄色圆形肉饼起了兴趣,屈尊和大伙儿一起排队,买到后竟当街大吃起来,果然是饼香肉嫩!回到皇宫依然念念不忘,于是慢慢就成了宫廷御点。“宫廷牛肉饼” 也叫“千层牛肉饼”,外脆里嫩,牛肉葱花馅儿咸鲜,也成为西安人最爱的早餐之一。
回民的高炉烧饼,味儿略甜,上面洒满芝麻,老板会把浸泡在肉汤里的花干和鸡蛋夹在饼中,然后再挑选几个你喜欢的小菜夹进去,光闻着那味道,已无法自拔!坊上的蛋菜夹馍,生意好到爆,每个饼三个蛋黄一个煎荷包蛋。饼松软劲道,再配上特制的八宝酱菜和玫瑰咸菜,一口咬下去回味无穷!加了花椒叶的油饼夹满黄瓜,土豆丝,胡萝卜丝,包菜,尖椒,洋葱等小菜,也是营养极为丰富的早餐。
甑糕,3000多年前西周时期王子专用的食品“粉糍”演变而来。先秦的“粉糍”是在糯米粉中加入豆沙馅蒸成的糕饼,并不放枣,到唐代才发展成枣米合蒸。以糯米、红枣为原料,相间叠放,铺三四层,用“甑”蒸制成“糕”。米枣交融,色泽鲜润,红白相间,香甜软糯,占据着西安甜食界的“头把交椅”。铲甑糕,也是个技术活,一小铲下去将米、枣、豆恰到好处的融合,让你吃一口,就能感受到枣香、米味还有豆子的绵软口感。韦巨源宴请中宗皇帝的“烧尾宴”,记载53道菜中的“水晶龙凤糕”便是此物。看!我大西安随便一吃就是历史,就是文化!
在陕西,可供选择的早餐实在是太多太多,一篇都不足以介绍详尽。强忍着口水,先说这么多,不知今天早餐,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