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清早要去上幼儿园的时刻，是家里每个人一天当中最轻松的开始，为了让他赶紧出门，老人们就会搁置任何争议高度默契，纷纷上手帮忙，用不了几分钟，就能让他穿戴整齐洗漱干净，空气中都弥漫着清静了的那缕愉悦。
踏出家门，有时候等不到儿子挥手跟里边的人再见，门就关上了。家里家外的大人各自分头行动，门里的丈母娘得赶紧去照顾那正在学走路的小儿子，好让半夜醒来很多次忍受睡眠不足煎熬的妻子再多睡那么几分钟，门外的母亲赶着去送大儿子上幼儿园。
开学这才没几天，大儿子对幼儿园的新鲜劲已经过去。每天早上叫他起床、洗漱都得全家总动员，这个时候往往体会最深的是育儿教科书上的方法根本不适用。早上寸秒寸金的时间，哪能来得及哄着讲一堆道理，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写这些书的育儿专家到底养没养过小孩。除了第一天，剩下每天都得哄他上学，我改编陆游那句“嘴上说来终觉浅，绝知棍棒来得快” 的诗都能浮现在脑海，恨不得将大儿子简单粗暴地拎幼儿园去。正如最近网上火了的那个小视频：小女孩海边大喊“大海，我不想上幼儿园！”喊完之后，小女孩的妈妈问她：“喊出来心里舒服了吗？”“舒服了”小女孩回答，“老师会看到哦！”结果，小女孩马上机智改口：“大海，我逗你玩儿呢！”原来，小孩不想上幼儿园才是普遍现象。
每天下午的时间段，家里大人们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有期盼的，一天没见了，在幼儿园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得赶紧去接回来。有发愁的，鸡嫌狗不爱的年龄，回来了只要他不睡觉，家里就消停不了。要么上蹿下跳，给楼下邻居回不完的话；要么陪他看电视，只能看《奥特曼》。好几次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三岁多的小孩没有两个人轮流上，根本陪不住！以至老人们经常在探讨，到底是不是因为现在小孩的营养好了，精力旺盛还长得快？
而更没想到的是，两个儿子也会争风吃醋。有时候看见奶奶抱着弟弟横在怀里，哥哥发现了就会不高兴，会提出警告：“我不爱奶奶了。”如果没有领会，他必须得找个大人也要同样的姿势和角度抱着他才行。指望老大照顾老二，最近几年还是不现实的，哥哥如何对待弟弟，完全得看心情。开心的时候也会喊着爱弟弟，反之就提出把弟弟送人。一般来说，哥哥大多时候是不理睬，玩不到一起，这大概已经是代沟了；倒是弟弟看见哥哥反而会很开心，总是爬身边去，试图参与到哥哥的活动中，如果能让弟弟动他的玩具，那肯定是心情大好的时候。
眼看着老二牙牙学语，颤颤巍巍地走路了，妻子的成就感终于把生两个儿子的恐惧感压了下去。我倒是觉得，后面的事情现在就放心上未免太杞人忧天。也许若干年后才能真切体会“生不生二胎既不是因为有时间、有钱，也不是因为一定生个男孩或女孩。只是因为在往后的岁月，父母最重要的不是给孩子留下多少金钱和房子，而是给他留下一个亲人，当父母老去，子女不再活在他们的羽翼下，需要独立承担责任的时候，手足之间的互相依靠，会是人心中最强有力的支柱”。
 （作者系西安公路研究院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