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路
无数人的脚印，踏不平深深浅浅
的印记，就像许多的眼神
交汇，盼望了很久
依然抚不平，你弯曲的褶皱
蓝天下的倒影，仍旧蜿蜒而曲折
白云轻飘，草儿又吐出一口浊气
从最高的山，到最低的洼
且看他抱怨，且听她诅咒
一条路，百十年过去了，几代人过去了
且看他穿不得西装革履
且看她懒见得对镜施粉
毕竟，一阵风从路上吹过
一阵土劈头盖脸，一切
一切的刻意修饰，都瞬息打包还原
只留下狼狈不堪，惨容满面
那人
日头打着盹，黄土从山顶弥漫
脚下的路，深深浅浅
日子在一曲曲古老的信天游中，溜走
从一辈又一辈村人们走过的黄土路中
伸向远方。勤劳的老牛
溜溜达达地拉着，吱呀作响的架子车
满载着，村人们对生活希望的货物
脸庞黝黑，牛绳悠长
如同走也走不完的山路，和黄土坡上的日子
偶尔停下来，歇息
看着身旁，陪伴多年的老牛
凝望的片刻，可曾
有莫名的思绪，在眼中流淌
那村
春天从村头走过，日子舒展着
就像房上红艳艳的屋顶，房前红漆漆的大门
那村，搬离沟沟坎坎
白云还是那朵白云，草儿还是那片草儿
只是一种欢欣流动，在隐隐的风中穿梭
即使有几多村名，已沉没于历史
有几多旧路，已弃之于不顾
沿新路而居，这条宽畅平坦
整洁美观的路，踩一脚或者几脚
也总不会，留下印记的柏油路
看着路边，节能环保的太阳能路灯
孩子们常常嬉戏其中的，健身器材
醒目清晰的，“村庄路段  减速慢行”标示
村人们，沉浸在无与伦比的欣喜里
从心底，把未来依稀可见的娇颜比拟
 （作者供职于《陕西公路》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