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4期 第2003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21-08-24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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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头 伏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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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年代,我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深受爱国人士的拥护,他们中的许多人为革命做出了很大贡献。我们申都村村东头的蒲菲然(曾担任敌伪乡长,解放后任凤翔县政协委员)就多次为我党提供情报,献计献策。

1949年农历正月初六下午,游击队突然接到蒲菲然传来的消息:他在乡公所的电话上听到了岐山县县长与凤翔县县长的通话,得知初七黎明时分敌90军军长的母亲和两个女儿由一个营的兵力护送到宝鸡,要途经凤翔的寺头村。

寺头村在西宝公路凤翔县境内的北边,距申都村约两华里,这里的地形我是非常熟悉的。接到这一情报后,我立即带二十余名游击队员当晚从北山游击队驻地出发,于凌晨四时赶到寺头村。我们将游击队员分成三组,在西宝公路上由东向西布置了三道防线,防线间隔约五十米。第一道防线五人,持短枪、手榴弹;第二道防线八人,持步枪、手榴弹;第三道防线八人,持步枪、两挺机枪和手榴弹。

冬季的夜晚,天气格外寒冷,冻得人直打哆嗦,但没有一个人吭声。游击队员们埋伏在路两旁的水沟里,用玉米杆遮住身体,顶着刺骨的寒风,全神贯注地盯着大路上的动向,静静地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眼看东方泛白了,天开始大亮。早起的农民背着粪筐从我们身旁走过,大路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但还是不见敌军车的踪影。有些同志不耐烦了,开始搓手跺脚,左顾右盼,怀疑情报有误。我用眼神鼓励大家一定要坚持住。过了一会儿,约早晨八时左右,两辆挂着国民党旗帜的军车出现了。车上盖着黄色帆布,由东向西急驶而来,简易的砂石公路上扬起了浓浓的灰尘。我立刻摇晃了几下玉米杆,下令各组准备战斗。军车到了第一道防线,负责指挥的中队长史应芳一声令下,五名游击队员立即冲上公路向敌军车投掷手榴弹。敌军车见状,加大油门疯狂向前冲,越过了第一道防线。到了第二道防线,又是一阵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但仍未能阻止敌军车向西狂奔。这时,我意识到敌军即将逃窜,伏击可能失败,便命令第三道防线的两名机枪手冲上公路,迎面拦截军车,并告诉他们只打车,不打人。两名机枪手立刻抱着机枪站在公路中间向敌军车狂扫,第一辆军车的水箱被打烂了,车下开始哗哗流水,两只前轮胎也被打爆,“嘎——”的一声,汽车被迫停了下来。后面的军车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只好刹车停住。机枪手抱着机枪兴奋地喊道:“打尿了,打尿了,汽车打得尿尿了!”然后将枪口对准了第一辆车的驾驶室,负责押车的国民党营长是个矮个子,看着黑乎乎的机枪口,战战兢兢地从副驾驶室下来,裤裆已经湿漉漉的了。他举起了双手,主动交了枪,并下令部下缴械投降。车上的敌军揭开帆布篷,陆续跳了下来,并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敌军长母亲受了轻伤,两个女儿吓得魂不附体,分别从两辆车的副驾驶室走了出来。我们立即给军长母亲包扎了伤口,讲明了共产党优待俘虏的政策,安抚她们母子不要惊慌。

这时,由东向西驶来了两辆商用空货车,我们将其截住,让其中一辆拖着打坏的军车,由4名游击队员押解,走在前面,另一辆乘坐其余的游击队员在最后押车,浩浩荡荡地开往北山游击队驻地。

中午时分,车队到了游击队驻地。当地村民和留守的游击队员们燃放起了鞭炮,兴高采烈地迎接了我们。大家看着缴获的武器弹药,对游击队赞口不绝,对共产党的队伍充满了信心。在驻地的麦场上,我站在碌碡上给俘虏们训话,这些俘虏站成两排,一个个失魂丢魄,垂着头,丧着脸,在瑟瑟的寒风里发抖。我首先讲了我军宽大俘虏的政策,然后讲了我军取得了三大战役的胜利和蒋家王朝即将灭亡的命运,教育他们弃恶从善,回去后宣传我党的政策,为全中国的解放立功。最后,我们按照释放俘虏的规定,给他们发放了路费,让他们回家或者回部队。据说后来90军军长在四川率部起义了,其原因之一,就是受到释放回去的俘虏及其母亲和女儿的影响。

这次伏击战共抓获敌90军军长的母亲和两个女儿,还有护送的一名营长及五十余名士兵;缴获“八二”炮三门,机枪六挺,步枪四十支,手枪十支,电台一部,望远镜两个。另外还有枪械所维修枪支的器械一套。

伏击战的胜利大长了游击队的威风,打破了敌人散布的高庙山战斗中游击队全军覆没的谣言。许多青年纷纷要求上山参加游击队,不到两个月,游击队就由几十人迅速发展到二百余人。

这次战斗的情况,在边区的《群众日报》上有详细的报道。报道称:凤翔寺头伏击战,在我军无一伤亡的情况下,擒敌五十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是以少胜多、攻其不备、速战速决的成功战例之一。

(未完待续,系列文章由蒲光之子蒲力民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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