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5期 第2114期 本期开刊时间: 2022-11-18 星期五
今天是:2024年09月21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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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入尘烟”中的朴素情怀
新闻作者:​ ■ 刘小燕


有时候,一部好的电影作品能打动人的,不是多么考究的拍摄背景,亦不是演员滤镜下光鲜的动人面孔。恰恰是一种直穿心底的真实,犹如人心底珍藏的那份最初的记忆,尽管粗犷不完美,却透着一种本真的生动,这是我看《隐入尘烟》的最初体会。
一对苦命人抱团取暖,因为彼此的弱而相互靠近,渐生怜惜,互相抚慰。用自己对于生活的向往克服着人生的种种困境。鸡蛋孵出了小鸡,麦子成熟颗粒归仓。从泥土变成土坯继而建成了自己的家。从开始的生疏到最后的相濡以沫,两个孤独的人,从来没有感受过家人温暖的人,用简单的相守照亮了彼此的生活。因为贵英的遗尿,马有铁会给她买一件遮羞的大衣;因为马有铁的晚归,贵英会一次次往返于家和路口不断加热一瓶水,就是为了马有铁能第一时间喝上一口热水。两人一驴,共同努力。生活愈来愈好。贵英无限感慨:“我咋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家,能睡在自己的炕上”。那种满足直穿心底。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简单,一屋两人,便足以撑起贵英心目中家的全部。
马有铁的质朴,像极了自己热爱的土地,包容,接纳,但从不抱怨。他有一句常用语:一码归一码。从心底界定着自己与外界的尺度。不逾越,不僭越。他有着自己做人的底线,外人看来傻的可怜,但这种傻却撑起了马有铁朴素的性格。他在片中说过这样一段话:“啥不是土地头长的,土都不嫌弃我们,我们还嫌弃土吗?土就是干净东西,不管你是有钱有势的人,还是啥人,你只要种上一袋袋麦子,就能长出十几袋二十几袋麦子”。在马有铁的认知里,宁愿你欠我,我绝不欠你。他的包容又恰如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丑陋与不堪。给亲哥哥当牛做马几十年,到头来却如同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购买扶贫房的时候也才会被想到;侄子结婚要用劳力了又被叫去城里拉家具……一味地索取,似乎没有人想到马有铁的艰难。村里的人,更是冷嘲热讽。嘲笑马有铁疼爱贵英,说贵英死后的马有铁有房有粮日子也挺好。村里的有钱人靠着抽马有铁的血治病,就连两件大衣的钱也在粮款中扣除了。
贵英死了,死在渠边满是人的渠里,却几乎没人帮忙。人性的凉薄,冷了马有铁伤痕累累的心。他一辈子真诚待人,抽血时都不忘给乡亲们求情,搬家时都要捡拾燕子窝,提水时发现了桶中的蝌蚪也要放生。一心向善,但恶没能放过他。
贵英死后,马有铁还了借邻居的鸡蛋,清了欠债,卖了粮食,放了驴。了却一生。尽管生活过得千疮百孔,但他还是不怨不悔,默默承受。如同剧中的一段话:“对镰刀,麦子能说个啥。对啄它的麻雀儿,麦子能说个啥。对磨,麦子能说个啥。被当成种子,麦子能说个啥。”
现实的生活里,有人会有马有铁的遭遇,但是又有几个人有他的豁达。我常常在想:如果是我,遭遇了马有铁的命运。我会成为什么样?怨天尤人,还是自暴自弃?抑或是活出了动物、植物般的情感?那头不离不弃的驴,或者你用心对待,它便用心回报你的土地,你的庄稼。因为知道你的好,便也与你双向奔赴。再或者成为马有铁,不求回报,不求响应,只要做好自己,无愧于心,也挺好。 (作者供职于耀州公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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